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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化

不一样的年味

稿件来源:宁夏日报 发布时间: 2024-02-06 09:27:17

  儿时的我,盼星星盼月亮,巴不得天天过大年;如今的我,愁过年,任凭美味佳肴,唇齿留香,却无法香在心里,那种流淌在内心深处,至简至真老家的年味,永远根植于内心,蜜一样的甜在心尖。

 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。上世纪70年代,父亲在中宁供销社工作,母亲带着我和哥哥在中卫老家农村生活,隔河渡水,父亲回趟家很不容易。临近年关,奶奶心神不定,从屋里出来进去,我看见她踮着三寸金莲站在院门口,一只手拄着拐,另一只手手掌靠在额头,眼巴巴眺望远方,我轻轻地跟随在后,害怕惊着奶奶,也模仿着她老人家的样子,东张西望,日落西山,连父亲的影子都没有,哎,谁知道父亲究竟哪天会从天而降?

  在期盼中等待,在等待中期盼。腊月二十几终于看见父亲背着行囊风尘仆仆地回来了,那时的礼节,父亲必须第一时间先见过奶奶,然后才能回自己屋,这时我趁大人不注意,悄悄地偷看父亲的包,我看见有白糖、点心、苹果、花生米、砖茶等,馋嘴的我心里乐开了花。

  过了腊月二十三,我屁颠屁颠地跟着母亲扫尘、清洗、擦灰,尤其祭祖的堂屋,擦得一尘不染。大约腊月二十六七,母亲就用土炉子烤点馍馍,大年二十九,母亲老早就起来,开始捡豆芽菜,我看着母亲生的黄豆芽、绿豆芽又肥又长。

  腊月二十九晚上,母亲开始炸豆腐、炸土豆、煮肉、炖鸡肉,馋猫一样的我一直守在炉火边,看到黄灿灿热腾腾的豆腐出锅,迫不及待伸手拿豆腐,母亲眼疾手快,用筷子敲打我的手背,说:不能偷吃!我乖乖地钻进被窝,倒趴在炕上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母亲忙碌的背影,不知不觉睡着了。母亲全部炸结束,把我叫醒,我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,吃了几块豆腐、土豆才睡觉。

  大年三十清晨,母亲早起把院落彻底扫一遍,烫好菜,拌一大盆家常凉菜,够我们吃七八天,放在堂屋,堂屋常年不住人,没有炉火,堂屋就是我家的冰箱。

  那时,我家不贴春联,没有年夜饭, 没有电视,没有鞭炮声,没有压岁钱,除夕之夜,母亲继续围着炉火转,父亲一边品着他的砖茶,一边用金色的铜壶在炉子上温他的小酒,我躺在热炕头一边看小人书,一边闻着炉火上炖肉的香味,静待大年初一的到来。

  乡下的夜寂静漫长,稀疏的鞭炮声犹如一阵阵欢快的歌声,划破寂静,给黎明带来了无穷的生机和欢乐。初一早上,全员齐上阵,母亲和面、拌饺子馅,我用小手按面皮,哥哥擀面皮,父亲包饺子,一边包一边教我们,一家人其乐融融,吃着象征团圆的饺子,香味四溢,甜在心里,余味经久不散,叫人终生难忘!(孟宪芸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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